處於信息流通,科技發達,交流頻繁的現時代,書法家們聽到的東西多了,看到的東西多了,明白的事理多了,迷茫的東西也多了,於是生出許多煩惱。客觀形勢不容選擇地將中國當代書法家推到了一種兩難境地,一方麵對著曆史的壓力,(曆三千年而不衰的中國書法在走過了輝煌的過去以後該如何走向現代,走向未來);另一方麵又受著西方外來文化的衝擊。這恰如兩個巨大而沉重的包袱,壓在當代書家肩上,這就決定了當代書家對藝術的探索必定是一次艱難的攀登。看現時書壇,一些人以西方文化理論指導書法,悖違和拋棄傳統講“創新”,另辟蹊徑;也有人守著古人麵目不鬆動,認定守住顏柳米趙,就是守住傳統。兩種人都在一定範圍內有一時一事的“成功”,但很快又雲消煙散,難以有真正的進展。
近年來,隨著以大眾文化為特色的“書法熱”的興起,不少人對“書法創新”抱有濃厚的興趣,但如何認識“創新”,對待創新,卻知之不多或認識不足。其實,堅持古人麵目也好,以西方文化為指導也好,都會落入“創新的陷阱”的,此其一;其二即使在繼承書法傳統的基礎上,在吸取西方文化有益的養份基礎上搞“創新”,也不過是書法發展的一種過程,“陷阱”可以不落進,“困境”終難消除。後者,與前兩種情形不同的是,這種發展困境則是書法發展的必經之路。無困境,意味著停留在舊境中未前進;有困境,才會有新境。
以書寫漢文字為特征的中國書法,可以說是在種種困境中求得發展並顯其生命力的。當然,這有賴於“創新”。某種新的書體的出現,某種新的風格的形成,都是通過“創新”跨越舊境進入一個新的“發展困境”的。書法發展有其內部矛盾運動,要前進就得去邁“困境”,即每前進一步,都要在有所選擇、保留與放棄中,付出代價。某種書法新境的開辟,“創新”的成功,皆以走出某種相應“困境”為標誌的。舉個例說吧,相傳西漢史遊書寫公文需要快速,而當時通用的隸書本身書寫過程的“不捷”給他造成了“困境”,於是,他通過努力,在“實踐的需要”下,創出了書寫簡便的“急就篇”,後來就有了“章草”這一書體。“章草即隸書之捷”(唐張懷語)。
困境並非書法獨有。困境本是一種人生體驗,一種主體見之於客體的體驗。人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