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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是“文化搖頭丸”嗎?
發表日期:2006-06-30 22:11:00 來源:中國硬筆書法在線 被閱讀[1429]次

書法是“文化搖頭丸”嗎? ● 李啟詠 二十世紀初的新文化運動促進了國民思想的解放,促進了先進文化的傳播,對中國社會的進步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一分為二地看,曆史學家也普遍認為,從那個時候開始,也遺留了一股不好的風氣,就是對傳統文化的全盤否定傾向。由於認識的局限,當時的學者常常把政治文化和文字、藝術、語言混為一談,似乎中國的政治文化落後於西方,缺乏民主、自由、法治、博愛、開放的精神,連語言、文字、藝術也犯了死罪,腐朽不堪。甚至有人提出了廢除漢字的主張。這種遺風延續到“文化大革命”時期,出現了對文化的大摧殘局麵。事實證明,文化是一個很大的概念,籠統地下結論,難免失之偏頗。如果九十年前的學者為了開啟民智,附帶對祖國傳統藝術大加批判,尚可以得到理解和原諒,今天的學者如果再這樣認為,顯然就屬於認識的淺薄了。 新青年論壇網站2003年5月30日發表了餘傑先生的《作為“文化搖頭丸”的書法》一文,我拜讀了好幾遍,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兒,餘先生在文中提出了一些新鮮的觀點,認為中國書法是一種“文化搖頭丸”,書法是中國人“掩耳盜鈴”式的自慰,是中國文化階層自願服用並已經上癮的、最沒有文化的“文化搖頭丸”。“中國人對書法的迷戀,說到底也就是對權力的迷戀,這是一種無聊的假文化”,作者認為在下一代中進行書法藝術教學是“荼毒下一代”的行為。由於餘先生是個比較有名氣的作家,又在名牌學府北大教學,這種學術和真理之外的光環和位置很容易給人以誤導,為了不使謬誤影響初學者和青少年,現就餘先生的觀點進行分析,不妥之處歡迎學者批評指正。 一、胡長清、張二江等貪官喜歡書法,用給人題字、寫招牌的方式謀取不正當利益,並不等於“書法就是一種腐敗的手段”,也不等於“書法是文化衰敗的表象之一”,更不能由此得出“中國人對書法的迷戀,說到底也就是對權力的迷戀”的結論。 該文一開始把中國書法讚揚一番,說外國的文字像蝌蚪,是一種低級的文化;而我們的方塊字凝聚了五千年文明的精華,書法已經升華到了審美的境界。看了開頭這兩句,原以為作者是為書法藝術作宣傳,再往下看才知道是反話正說,欲抑先揚,把中國書法糟蹋得不成樣子。 該文從胡長清辛苦學習書法的經曆談起,寫了胡長清為江西的很多地方寫招牌,胡長清被槍斃,車站、商店紛紛刮掉他的字跡,又寫另一個貪官張二江喜歡書法,從當地政府機關到鬧市旺鋪,他的書法處處可見。某些低級官員甚至以獲得這位市委書記的一幅字為升官進階的信號。本來,聊聊這些小故事都不錯,普通百姓可以喜歡書法,政府官員當然也沒什麼不可以。然而,餘先生筆鋒一轉,立刻得出結論: 胡長清和張二江的“書法癡”並非個案。早在帝國時代,像胡長清、張二江們所從事的“書法權力化”的工作就已經成為一種“潛規則”。書法不僅是一種腐敗的手段,而且還是文化衰敗的表象之一。 這幾句話,餘先生邏輯是:因為自古至今都有官員特別迷戀書法,所以書法已經“權力化”。餘先生所說的“權力化”,不外乎這麼幾個意思:一是書法可以以權謀私。像胡長清那樣,人家請他寫招牌,要送他鈔票。不過古代以書法謀私的紀錄是很少的。鄭板橋做了個小縣吏,工資不夠花,窮得賣字,幾兩銀子就可以了,便宜得很。鄭板橋靠這是發不了財的。王羲之官做到右軍,史稱王右軍,寫了很多字,沒賣過多少錢。那時候的文人士大夫都會寫,賣字的風氣也不濃。也沒誰為了討好他而買他的字。翻翻正史,再翻翻野史,盡管曆代官員都有不少貪汙腐化的,但靠書法發財的紀錄鮮有發現。貪汙受賄的手段和理由多著呢,用得著靠寫字掙錢嗎?說書法是一種腐敗的手段,一點兒也不具有普遍性。第二個意思可能還有,必須寫好字才能當官。古代實行科舉考試,文章要寫好,字要寫好。但這也不等於什麼“書法權力化”呀!就是在今天,文章寫得不成句,字寫得歪歪扭扭不成樣子,考大學也有困難呀。現在公務員考試,也考“申論”這一科,字寫得不好,當然也影響成績和錄取。想了半天,才讓人悟出“書法權力化”是一個餘先生根據個別現象憑空硬造的詞語。 從古至今,喜歡書法的人,既有官員,也有老百姓,算起來還是民多官少,根本不存在所謂“書法權力化”的問題。按這個說法,很多官員也都喜歡喝酒,喝酒豈不也“權力化”了?很多官員喜歡吸煙,吸煙豈不也“權力化”了?很多官員喜歡音樂,唱歌彈琴豈不也要“權力化”了?很多官員喜歡作詩,乾隆皇帝作了一萬多首,作詩豈不也“權力化”了?李洪誌喜歡吹小號,按照餘先生的邏輯,小號豈不也要“邪教化”了? 這個論點還沒站住腳,餘先生忽然緊接著又冒出一句話:書法是文化衰敗的表象。讀到這裏筆者差點沒大笑起來。這一句話我不知道餘先生的根據是什麼,文中沒有提出任何一句有說服力的材料。 正在納悶,哪料到餘先生又來一句更絕的:“中國人對書法的迷戀,說到底也就是對權力的迷戀,這種心態顯示了中國獨特的、源遠流長的‘文化拜物教’的傳統。” 不錯,海內外都有很多熱愛書法藝術的人,很多人對書法達到如癡如醉的地步。但這哪能表明是對權力的迷戀呢!?恰恰相反,很多書法家和書法愛好者專心於藝術,對名利和官位、權力嗤之以鼻。從古至今都不乏這樣的人。這也正是中國知識分子的傳統之一。被譽為書聖的王羲之,性情率真灑脫,後人讀他的《蘭亭序》,無不為他的超脫物外的宇宙精神而感歎。我們從字裏行間沒有發現他一絲一毫對權力的迷戀和向往。智永、懷素、弘一法師等書法大師都是看破紅塵、遁入空門的出家人,難道和尚也迷戀權力嗎?所以餘先生的這個觀點隻是憑空說說,根本無視大量書法家和書法愛好者的淡泊的心智、蔑視權貴的錚錚傲骨,無視愛好書法的知識分子數千年來普遍地視官貴為雲煙的傳統和事實。 拜物教是指原始社會中的一種現象,其特征是將某些東西當作神靈來崇拜。原始人由於缺乏對自然現象的理解,如石頭、樹木、男性生殖器、太陽、月亮、大象等,認為這些是有靈性的,因而賦以神秘的、超自然的性質,對它們祈禱、禮拜或祭獻,以求獲得庇佑。後來,“拜物教”一詞也用來比喻對某種事物的迷信或盲目崇拜,如商品拜物教、貨幣拜物教等。不難看出,餘先生是把中國人對自己民族藝術的熱愛譏諷成一種迷信和無知了。這種認識,是很荒誕的。世界上任何一個民族都有自己引以為驕傲並作為精神寄托的民族藝術,絕非簡單的“文化拜物教”的稱謂可以概括和貶斥的。 二、餘文接著又大量引用另外和他認識相同的某學者的文章,來支持自己的觀點。不妨摘錄一下。 學者某某在一本書中追問說:“從某種意義上說,書法是無文化時代人們無事找事幹的一門活計,本質上屬於一種手工技術,與張大娘的剪紙、王木匠的手藝和李老三的蠟染毫無二致,它就是一種手工藝術品。但為什麼人們沒有把張大娘的剪紙、王木匠的手藝和李老三的蠟染抬舉為一門國家的藝術和國粹的文化呢?為什麼偏偏是書法,而不是剪紙、木匠活和蠟染,成了文化的一種代表與象征呢?……這裏麵有一種天大的誤會和騙局。……按理說,人們使用文字的正常結果應該是書籍,是飽含思想和深義的書麵文本,而絕不應該是書法。但在專製社會中,思想是被禁止的,任何與統治者意誌相左的個人想法、觀點和感情都會被嚴加鏟除。思想者的任何思想活動仿佛都是在冒一種生命的風險。在這樣的情況下,人們隻好退而求其次,用文字來書法,而不是書寫。所以在專製社會中,文字從來就是用來寫著玩的,而不是用來著書立說的,這也就毫不見怪。於是乎在專製社會中,書法之風才會一發而不可收拾,並且長盛不衰,愈演愈烈。……人們越寫也越傾情,越寫越陶醉,越寫越感覺良好,越寫越爐火純青。久而久之,書法就成了一門‘偉大’的藝術。形式取代了內容、書法取代了思想。……在這樣的背景下,最‘風雅’、最‘高貴’的書法也就成了文化。” 餘先生身為高校教師,沒想到竟然對這段邏輯混亂的文字缺乏基本的判斷力,並拿來做根據。這段話雖然不長,但錯誤百出,概念淩亂。混淆了文化、文字、書法、文章、思想等含義不同的概念和它們的功用。 書法之所以成為藝術,按照這位學者的理解,居然是因為專製主義壓得人們不敢表達思想,那些會寫字的人不得不沉迷於反複練字,書寫才成了藝術! 的確,中國的專製主義的曆史很漫長,但各國都有專製主義的曆史,歐洲中世紀也夠黑暗殘酷的,非洲也有專製主義,拉丁美洲也有專製主義,為什麼獨有漢字書寫成為一門博大的藝術呢?這絕不是“專製主義的擠壓”的簡單結論可以解釋的。 我們知道,漢字屬於方塊字,其筆畫的排列組合具有回旋餘地大、千變萬化的特點,而書寫工具——毛筆的筆頭較軟,書寫的線條又具有粗細、濃淡、澀疾等豐富變化的特點(正所謂“筆軟則奇怪生焉”),再加上書寫載體——紙張的改進,也為書法藝術提供了更大的馳騁空間。這些客觀因素是書法得以形成的物質基礎。也就是說,漢字書寫之所以能成為藝術,不是別的原因,是由漢字的特點和漢字書寫工具及書寫載體的特點決定的,漢字和漢字書寫工具的特點自然而然把漢字的書寫引向一種藝術的範疇。之所以剪紙沒有成為國粹,而書法成了國粹,就是因為書法的表現力更加豐富,藝術魅力更加強烈,根本不是什麼“天大的誤會和騙局”。 至於極端的專製主義,如文字獄的條件下,也確實會使一些學者潛心於金石書畫,在某種程度上也會促進這些藝術和學問的發展,但是其中的作用是很小的。而且,極端的專製主義由於禁錮人們的思想,創新的藝術也同時會受到禁錮。從曆史上看,這種觀點也不符合實際。唐朝是一個比較開明的時期,尤其是唐代的前期和中期,專製主義的氣氛並不濃厚,像唐太宗這樣的人還能聽進去反對的意見,但是唐代的書法藝術卻是書法史上的高峰之一。“文化大革命”時期出現了典型的專製主義和文字獄,那麼,按照這段文字又說,“許多‘偉大’的書法家對真理沒有興趣,而終生沉迷在書法這一變態的‘美’中。盡管他們在書寫的意義上達到了一種‘深不可測’的境界,但他們本人在文化的意義上依然是一個‘文盲’。” 我們知道,社會分工是不同的。不知道這位學者提出的“真理”到底是指什麼?如果是指書法藝術本身創作的規律,我想書法家是感興趣的,最傑出的藝術家一定是這種藝術門類的專家。但書法門類之外的知識和真理,未必就是藝術家的任務。書法家的任務是藝術創作,用優美的藝術感染人。書法家不一定是思想家,甚至也不一定是學問家,盡管我們提倡書法家要做有學問的人。要求書法家都對其他的真理感興趣並孜孜以求甚至精通,是不現實的,也是不合理的。就像餘先生,您是研究本專業知識的,別人要求您對養豬的真理感興趣,要求您研究修建攔河大壩的技術,要求您研究冥王星的奧秘,對您來說肯定是無法接受的。同樣,您又何必苛刻地要求書法家精通和追求其他專業的真理呢?對其他藝術而言,同樣如此,您也不必要求舞蹈家去追求農田灌溉技術的真知,更不必要讓小提琴演奏家去探索闌尾炎的發病機理。 這位學者認為,偉大的書法家隻顧注意書法的變態美,他本人在“文化的意義上”仍然是個文盲。“文化的意義”是什麼意思?不難看出,作者實際說的是學問。但是,凡是稱得起偉大的書法家的人,沒有一個不是有學問、有文化修養的人。王羲之是作家、詩人;褚遂良、柳公權、歐陽洵是政治家、學者;於右任早年跟隨孫中山從事革命,是傑出的革命家、學者和詩人;沈尹默是詩人、散文家、學者;弘一法師是音樂家、詩人;毛澤東是軍事家、思想家、政治家、詩人;啟功是教育家、古典文學家、文物鑒定家…… 作者把書法家阿臢了一陣子,於是得出結論:書法是中國人“掩耳盜鈴”式的自慰,是中國文化階層自願服用並已經上癮的、最沒有文化的“文化搖頭丸”。 搖頭丸者,一種毒品的名稱,作者如此來表達對書法的憎惡,可見其對書法的痛恨程度。 三、餘文最後感歎道,“有媒體報道說,在沿海地區的某小學中,教育者為了‘弘揚中國傳統文化’,開設了學生必修的‘書法課’,媒體對這一教學改革的方案褒獎有加。可見,荼毒下一代的行為依然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繼續著。” 餘文把在弘揚中國傳統文化加上了引號,可見其不以為然的態度;給書法課三個字加上引號,也說明了他覺得書法根本沒有資格成為一門課程。最後,餘先生驚叫道,對中小學生開展書法教育是“荼毒下一代的行為”! 書法教育的發展和繁榮是近幾年的事,開設書法課,是原國家教委在1997年就提出的要求。小學三年級及以上年級要開設大字課。目前中小學專職的書法教師在逐漸增多,這是一個趨勢。為什麼呢?這是由於書法藝術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決定的。 概括起來,書法課的作用主要表現在:1、工具作用。漢字是自己的民族文字,寫好自己的民族文字,是本分,也是交流的需要。2、愉悅身心的作用。漢字的書寫可以帶給人美的享受,可以調節身心,可以陶冶性情。這是早已經過實踐證明了的,也正合我們提倡的素質教育的精神。3、民族文化和民族認同感教育。讓孩子練字,好處很多,又怎麼能說是害了孩子呢! 不但中小學,書法的高等教育發展也很快。目前在全國的高校中,已經有十餘個大學開設了書法專業。其中,北京師範大學、首都師範大學等已經建立了從專科到博士層次的書法教育。據筆者了解,到2004年,餘先生教書的北京大學東方文化研究所,也開始招收書法專業的碩士研究生。盡管有人否定書法藝術,但它卻蓬勃發展,方興未艾,教育體係日臻完備,這不正是說明書法藝術的強大生命力嗎?這難道不也是生動地說明,加強書法教育已經成為不可阻擋的時代潮流,越來越成為教育界和藝術界的共識嗎? 四、對中國傳統文化的研究應分開進行,不要籠統地否定或肯定,否則難免使之偏頗,流於偏激。 說起中國傳統文化,一些自成為新銳思想家或作家的人嗤之以鼻,不以為然,似乎沒有多少好東西。這種偏見和侏儒心態是要不得的。對中國的傳統文化,要辯證地、全麵地研究。筆者一直主張,要把“文化”分解開來研究,尤其要把傳統藝術和傳統的政治文化、政治倫理區分開來。因為傳統文化這個概念太大了,太泛了,太廣了,正所謂“文化是個筐,啥都往裏裝”,其中包羅萬象,既有需要拋棄和改造的糟粕,又有需要認真繼承與發展的精華,一概地推崇和一概地否定都是不可取的,都不是嚴謹的態度。 傳統的政治文化和政治倫理,由於強調等級秩序和服從,缺乏民主、自由、法治、平等、民權精神和對個性的尊重,使得社會彌漫著濃厚的官本位氣氛和奴性意識,十分衰朽,是阻礙中國實現現代化的頑固力量,需要學習和借鑒人類文明的一切優秀成果,尤其要吸收發達國家的政治文明的活力因子,進行政治文化的改造。這樣才利於我們建設社會主義民主政治,以造福於中華民族,為中華民族的偉大複興服務。 但是,借鑒先進文明,並不等於說,中國的文化全都是落後的,也不等於說,傳統文化與現代的政治文明是格格不入、水火不容的。 傳統的民族藝術,如音樂、戲曲、書法、繪畫、建築等,則是我們民族特有的東西,實踐證明它們是優美的、高格調的、有生命力的,是中華民族智慧的結晶,值得也需要認真繼承和發揚光大。在藝術的問題上,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外國人到中國旅遊,他們最喜歡到西安去,到雲南少數民族紮滿了竹樓的村子裏去,到江南的古鎮上去,為什麼?人家就是要欣賞你有特色的東西。如果人家來了,看到的都是西方的建築樣式,聽到的都是西方音樂,舞台上都是西方的舞蹈,那麼人家不會看得起你,那才是一個民族真正的悲哀! 我們知道,日本受中國影響很深,他們原來的文化和製度都是學習中國唐王朝的,到了近代,他們發現,這些製度遠不如歐美文明更加先進,於是他們與時俱進,提出“脫亞入歐”戰略,明治維新使一個落後的、受欺淩的國家步入強盛。但是人家日本也不是全盤西化,不是把自己原來的東西全部扔到太平洋裏。日本政治文化和社會製度、法律體係西化了,更先進了,更科學了,但是藝術和一些好的風俗還保存得很好,如茶道、服飾等,到日本去,很多文化景觀使人感到自己又回到了唐代。書法更是一個典型的例子,日本的書法也淵源於中國,但至今繼承得很好,日本的中小學書法教育也開展得很好。按照餘先生的理解,日本這樣富強的國家早該拋棄書法這種腐朽不堪、毫無意義的藝術品種了!大和民族早不應該再讓這種發源於中國的“文化搖頭丸”荼毒自己的後代了!在韓國,也有這種情況,韓國也是一個西化的、經濟比較發達的國家,他們的政治法律製度都是學的歐美,但是韓國對傳統文化保存得也很好,很多風俗在我們中國人看起來還是古色古香,帶有唐代文化的影子。這些都可以看出,借鑒先進文化與繼承民族優秀文化並不矛盾。而且,我們還可以理直氣壯地說,我們的優秀藝術也屬於先進文化的範疇。 五、任何一個專業和藝術門類都有其自身的發展規律、學科特點,隔行如隔山,在沒有對一個專業有較深刻的理解和研究之前,不要妄下斷語,否則難免歸於謬誤,貽笑大方。 這裏我很想提一個問題:餘先生,還有那位認為“書法的形成與發展是天大的誤會與騙局”的先生,你們自己的書法水平如何?練過幾年字?讀過幾篇書論?你們對於書法和書法精神,究竟有多深的理解? 如果無法給讀者一個肯定的答案。我們不難看出問題的症結。因為自己不肯認真練字,沒把字寫好,又不想再練了,逐漸厭惡,所以才大加否定,恨不得把書法扔進糞堆裏去。 值得注意的是,近年來個別對書法藝術大加否定的人士,無一不是書法專業之外的人士,有搞美術的,有搞文化的,還有其他專業的,還有自詡為書法家的,對書法隻是了解那麼一點點。很顯然,你不了解、不精通這個藝術門類,你就必然偏離科學和真理,甚至常常不著邊際,瞎說一氣。毛澤東說,要想知道梨子的味道,就要親口嚐一嚐。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同樣,沒有深入研究,就沒有亂講話的資格。 聽餘先生談論書法,感覺就像一個棒球運動員在大講中醫,又像一個補鞋匠在講解航天飛機的製作技術,還像一個天天挖糞的老頭津津有味地向人傳授蛋糕製作技藝……盡管外行聽起來也可能似乎有些頭頭是道,也點綴了不少深奧的術語,但這種醫術、飛機製作技術、蛋糕製作技術是不可靠的,經不起實踐檢驗的,這種“醫術”是會耽誤病人的,這種“技術”是造不出航天飛機的,這種蛋糕是讓人享受不起的。 胡適先生說過,做學問要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我看餘先生領會了前半句,後半句給忘了。我們知道,信口開河是很容易的,你說月亮是三角形的,你有這個自由,學術自由嘛,但你得拿出證據,並要經得起科學實踐的檢驗,叫人家都信服才是,否則,高論雖可能一時引得輿論嘩然,煞是熱鬧,但謬誤終究是謬誤,而不會成為真理。 種種事實表明,在建設現代化的過程中,如何掌握學習先進文明與發揚本民族優秀文化的關係,是一個不容回避和需要嚴肅對待的問題。是把自己民族的文化一股腦地否定和拋棄,還是學習別的民族的先進的文化,同時發展自己民族有特色的東西,其道理並不難領會。黨的十六大報告指出,“必須立足中國現實,繼承民族文化優秀傳統,吸取外國文化有益成果,建設社會主義精神文明,不斷提高全民族的思想道德素質和科學文化素質,為現代化建設提供強大的精神動力和智力支持。”這是深思熟慮的結論。 以上認識是作者讀了餘先生的文章後產生的一點感想,未必都正確。不對的地方,歡迎廣大學者批評指正。   來源:人民網 作者:李啟詠(中國管理科學學會研究員)     【回到首頁】 【我要發言】 【關閉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