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書法以其在中國文化中的特殊地位——與漢語的共生、變化無窮而又精妙人微的圖像係統、典型的意義生成機製等等,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關注,並成為激發人們思想與靈感的源泉。
在今天這樣一個日益完備的信息社會中,任何民族的優秀傳統都不隻是一個民族的財富,例如中國書法,它必然要傳播到世界,在人們的關心和培育下,最終成為全人類的傳統。然而,文化的傳播又是極為複雜的現象,它受到眾多因素的製約,同時還需要耐心——某些領域便需要若幹世紀默默的耕耘。像書法這樣一種與漢語言深深契合的藝術,可以說,對它的把握便是對中國文化核心的把握,對於今天的中國學者來說,這也是非常困難的工作,更不用說處於另一文化中的人們了。
談到西方人與書法的關係,我總忘不了貢布裏希講過的一件事。一位婦女問韋利(Arthur Waley),學會欣賞中國的草書要多長時間,韋利說:“500年”。【1】(注:《貢布裏希論傑作的產生及其驗證》,列勃編譯,《新美術》1985-4。)不過,,書法的魅力似乎使人忘記了種種困難,隻要有機會接觸到中國書法,總會有人不辭辛勞,投身於此。例如到中國學習美術的留學生,許多人最後都要求改學書法,他們憑本能察覺到,書法能給他們帶來自身文化中所沒有的東西。
1998年12月,我隨中國書法代表團訪問法國,參加巴黎《現代中國書法藝術大展》的有關活動,出席《中國書法國際討論會》,與一批研究中國書法的歐美學者進行了交流。歐美學者為中國書法在西方的傳播提供了一些重要的信息;通過自己的觀察與思考,也發現了一些值得注意的現象和問題。這些,對於中國學者、藝術家思考中國書法的傳播,以至我們自己如何深入中國書法,或許有所助益。
當然,這裏我談的主要是書法在西方的傳播,書法在亞洲的傳播,情況有所不同。
巴黎第三大學自1968年起開設書法課——此為法國大學中第一次開設書法課程,每年注冊的學生在10—20人之間。此後,開設書法課的學校漸多,但規模與此相近。此外還有各種形式的書法班,最盛時巴黎有十幾個書法班同時招生。這次中國書法代表團路過裏昂附近的羅納爾市,參加了一次羅納爾法中友協“漢語—書法學習班”的活動。羅納爾是個很小的城市,但那天參加活動的有100多人,其中包括各種年齡、各種職業的人們,還有不少孩子。我與一位工程師、一位幼兒園教師、一位退休飛機駕駛員進行了交談,他們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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