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8月13日,南京隨園書社、性靈文化武漢創研基地揭牌儀式在武漢舉行。
湖北省書協榮譽主席金伯興,湖北省書協副主席、湖北省書法院常務副院長樊利傑,湖北省硬筆書協主席柳長忠,華中師範大學美術學院教授、中國書協書法評論與文化傳播委員會委員柳國良,湖北大學藝術學院副院長潘鋒,湖北省書協文化傳播與書法評論委員會副主任陳金,武漢市公安商會會長、湖北利達集團總經理周軍,公安縣文聯黨組成員、副主席熊峰等出席揭牌儀式。南京隨園書社社長、湖北性靈文化發展有限公司董事長田耕之主持揭牌儀式。

活動中,田耕之就“性靈”的本質、“性靈”的文化傳承、“性靈”書法的當代意義、地域文脈的延續作了介紹。田耕之表示,南京隨園書社成立20年來一直倡導書法創作“我手寫我心”的真誠表達,以“性靈”文化建設為重點,多次舉辦全國“性靈派”書法展、專題學術研討會,並編印作品集和論文集。文墨承續——陳方既書法研究展也將於近期舉行,通過舉辦研討會對陳方既先生的藝術成就作出曆史定位。


金伯興、樊利傑、柳長忠、柳國良、潘鋒、熊峰、陳金、周軍等先後就推動“性靈”文化建設、推介湖北老一輩書法家的藝術成果建言獻策。
最後,金伯興、樊利傑共同為南京隨園書社、性靈文化武漢創研基地揭牌。


江城繼吹性靈風
——在南京隨園書社、性靈文化武漢創研基地揭牌儀式上的致辭
田耕之
性靈,本指人的情性、心靈。它是一個哲學概念。人,作為宇宙自然萬象中的存在,是靈與肉的複合體,是認識世界、適應世界、創造世界的主體。“天人合一”的宇宙觀是中華民族哲學的核心,是中華美學的思想基礎。
性靈是人與生俱來的自然屬性,受人的感覺、知覺支配,形成人的生理意識、心理意識、生命意識及其精神狀態。但是,人的性靈具有社會屬性,後天的環境、教養、習俗的差異,造成人的性靈也有深淺高低的層次差異和美醜、善惡、真假、雅俗的差別。
性靈是人類建立在感性思維和理性思維之上更高層次的智性思維。人的形象意識、創造意識,人的靈感、情性、意興,人的敏銳力、洞察力、想象力、創造力,都是性靈在起支撐作用。尤其作為精神產品的藝術創造,所謂“外師造化、中得心源”,將主體與客體融為一體,注入情性,發而為藝術創造!

性靈,是一種充滿智性的精神狀態,恍兮惚兮,飄若煙雲,玄兮妙兮,捉摸不定。老莊玄思妙解,詩經諷為哀怨,屈子生發離騷。漢賦為之比興,劉勰喻為文興,宗炳言之臥遊。至乎蘭亭雅集、禪宗心悟,妙悟遷想。智者弘道於天台,陽明致誠於心學。三袁倡性靈獨抒,子才論隨園詩話。
餘生不悔,受方既先生教誨,潛心於性靈學說探究,迄今四十餘年。繼而負笈金陵,於隨園結社已有廿載。南京鍾山毓秀,虎踞龍盤,靈光射鬥。三百年前,金陵吹拂性靈風。
金陵城裏,乾隆盛世的光影流轉間,袁枚自官場抽身而出,於清涼山麓築造隨園。此園非為閑居,而是一方思想的沃土。他於此高擎“性靈”之幟:“詩者,人之性情也。”如石破天驚,這主張直指當時詩壇陳腐的肌理,為金陵文壇注入了前所未有的清新氣息。隨園不再僅是棲身之所,更成為天下才俊向往的文藝中心,袁枚在此廣納門徒、談詩論藝,性靈詩派便如春風中的新芽,在金陵沃土中蓬勃生長,一場性靈的風潮正悄然彌漫於整個江南。
隨著性靈詩學在金陵深入人心,其精神亦自然浸潤到翰墨之間。隨園書社應運而生,它既是詩學精神的延續,更是性靈理念在書法領域自覺的延伸。在書社的雅集上,同氣相求的文人墨客們,揮毫潑墨,不拘成法,他們追求的正是“我手寫我心”的境界。袁枚曾言:“不學古人,法無一可;竟似古人,何處著我?”此語如明燈,照亮了隨園書社的書法實踐方向——在師古的同時,更需釋放胸中塊壘與天然真趣,讓筆下的線條成為心緒的自然流淌。性靈書法,自此在金陵古城裏紮根繁衍,墨香裏蕩漾著真我的氣息。

時光奔流,金陵城內的性靈精神並未消隱。當“書宗性靈”的理念在當代書壇被鄭重提出,它已不僅是曆史的回響,更是對當下書壇某些困局的有力回應。在技術崇拜盛行、形式至上的喧囂中,性靈派書法所強調的“真”與“活”恰似一劑清涼散。當代書家們開始重拾那份源自袁枚的啟示:筆墨當隨時代,更當隨己心。書法不再是純粹的技巧展示,而應成為書者生命體驗與精神境界的真誠外化。當習書者臨摹法帖時,不再僅關注點畫之形,而更嚐試去感受、去捕捉那筆墨背後鮮活的生命律動——此即為“書宗性靈”在今日書坊間最可貴的傳承與生長。
金陵的風,吹拂了三百載,未曾停歇。自袁枚在隨園種下性靈的詩苗,到書社同仁以筆墨揮灑心緒,再到今日書壇中對“書宗性靈”的追尋與闡釋——這條性靈之脈,始終在金陵城的精神土壤中汩汩流淌。它提醒我們,無論作詩還是寫字,最動人之處,終究在於那不可複製的生命真意與靈魂微光。當性靈之風不息,金陵文脈便永遠鮮活,如鍾山蒼翠,秦淮水長流,在每一代人的心靈深處,吹拂著不滅的生機。
江城武漢是漢水與長江交彙之地,被稱為“九省通衢”。王羲之曾於東晉鹹和九年(324年)任征西府參軍(當時他21歲),在武昌(今武漢)任職六年。這段經曆不僅提升了他的書法技藝,還使其書法藝術在武昌得到進一步發展。據南朝宋時的何法盛所著《晉中興書》中記載:當時駐守在荊州的東晉征西將軍庾翼忿忿不平地在給友人的書信中抱怨:“小兒輩厭家雞,愛野雉,皆學逸少書",稱庾亮等後輩“賤家雞、愛野鶩”,對王羲之創變的新書體指斥為“野鶩”,這恰恰說明王羲之創變“新體”的影響之大。
北宋蘇東坡官場被貶,在湖北黃岡任團練使,寫下了千古名篇《赤壁賦》、天下第二行書《黃州寒食詩》。900年前黃山穀在卾州西山居住了一年半,寫下了一代劇跡《鬆風閣詩》,成為他人生中書法創作的代表作品。他們在以詩經楚風與離騷楚辭的楚文化浪漫瑰奇精神的影響下,共同開創了以意為尚、我手寫我心的寫意書風。為明代徐渭的驚世駭俗的創造奠定了基礎。
今日書壇,浮光掠影,亂象叢生。惜乎守陳者競相摹擬,刻舟求劍,以佛相之為佛像。為新者形式折騰,花樣迭出,欲變而不知變。速成炫技,終成枯枝黃葉。何也?道心蒙塵,文心式微,千般弄巧,徒見軀殼!濁、邪、野、俗,假、大、虛、空,實則乃靈性不彰,心園荒蕪。書昧創變,藝乏性靈,人失德性,書道豈可廢乎?!祈願有識之士,與時偕行,重拾道心,培植厚土,令江水滔滔奔流,讓心花在江城怒放!
(轉載: 性靈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