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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是蓮花朵朵開——記陳振濂和他的“西泠印社社史研究書法展”
發表日期:2014-11-07 14:58:00 來源:中國篆刻網 被閱讀[10911]次


        良渚,位於杭州郊區一個風景幽美的江南小鎮,曆史古老而悠久,著名的良渚文化發祥地。陳振濂先生的“守望西泠——西泠印社社史研究書法展”就在這裏舉辦。作為網絡媒體的代表,我們受到了貴賓般的禮遇和接待,並在入住的當天晚上就參加了陳振濂先生舉行的歡迎晚宴。晚宴氣氛溫馨,作為陳振濂的粉絲們,還保存著初次見到偶像的矜持興奮,略有些拘謹地傾聽主人介紹本次展覽的籌備情況。陳先生溫文爾雅,風度翩翩,謙謙君子,一臉招牌式的微笑燦若夏花,發乎內而形於外,卻又純潔的像一汪淨水,直達他人心靈深處,以強烈的感染力溫暖著他身邊的每一個人。
  陳先生雖然很少上網,但對於網絡等新生事物卻持歡迎態度,並對網絡在社會發展進程中的正麵作用給予了高度評價。網絡是把雙刃劍,對於網上一些負麵的指責他顯得很包容:“我們要允許不同聲音的存在,這是藝術走向民主化進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他看來,爭議和分歧才是推動社會發展最好的源動力。
  更別出心裁地是,他竟然在網絡上通過現場提問、標注圖片釋文等新穎方式,選出若幹名網友代表參加展覽開幕式,他對網絡的重視和厚愛可見一斑。
  有網絡代表的朋友態度恭敬地向他敬酒表達景仰之情,他也同樣起身,同樣恭敬。百年西泠的味道,不經意間在他的血液裏流淌。他誠懇地勉勵網友代表:希望你們在不久的將來,都成為研究西泠印社社史的專家!
  賓主盡歡,大家都在互相說著一些祝福的話。金秋時節,蟹黃橘綠,同座的李平兄給我夾了一隻陽澄湖大閘蟹,有所不同的是,每隻蟹的鉗子上都縛有一個腳環來證明自己的身份,或許它們的主人在試圖通過這樣一種方式,來留下一些什麼。我邊咀嚼邊回味,像是咀嚼和回味百年的西泠……



 

        雖有陣陣涼風拂麵,但粉絲們的熱情已經把開幕式熏烤的汗流浹背。但陳振濂先生依然著了一身黑色西裝,白色襯衣,並配了一條鮮紅的領帶,莊重又不失灑脫。他在用黑、白、紅書法三原色向中國傳統文化致敬,他以一種虔誠的姿態,對他的西泠前輩們書寫和禮讚。
  即將揭開神秘的麵紗的展覽是怎樣的呢?古老的,現代的,神秘的,抽象的,藝術的,文化的,一個個與美相關的詞語在頭腦中交替閃現,古老的良渚文化為展覽增添了更多聯想的空間,讓人期待。
  展覽一改傳統意義上的展覽形式,以“閱讀書法”作為整個展覽的主體,用博物館陳列形式展出108幅書法作品,暗合西泠印社建社108周年。作品形式多樣,尺寸不一,有中堂,有對聯,有手劄,再配以西泠社史的老圖片,甚至乎還播出西泠印社的專題短片,使得平常意義上的書法展覽變得極具欣賞性和可讀性,給人以耳目一新的藝術享受。
  展覽中可以讀出陳振濂對於西泠印社如火般的深情。他肩負著百年西泠燈燈相傳的重任,他堅守著百年西泠愛國愛社的信仰,他在展望西泠新百年開始的前途和未來。他比任何時期的任何西泠印社中人都懂得“西泠印社”這個文化符號的存在意義。他在用“守望西泠”這個溫情甚至有些悲滄的名字傳遞著自己的情感。
  他在本次展覽中的相當一部分作品,落款的創作地點都為湖上孤山或四照閣、題襟館,孤山,僅僅是西子湖畔的一座孤山嗎?
  他在“西泠印社重名家治社”的參展作品寫道:“江南素無燕趙慷慨赴義烈士,然吾西泠堅守百年,孤嗣絕響,何遜燕趙之士耶?”讀之鏗鏘作響,這難道不是他自己的座右銘嗎?!
  在下午的研討會上,陳先生為自己的座右銘作了注腳:“有信仰有理想,他可以為了這個理想和信仰去犧牲一切,他可以放棄所有的名利,他可以在極端困難的情況下,想到孤山這兒一片淨土,他可以在病危或者馬上就要去世之前,他可以提出這個西泠印社應該交給國家去辦,而唯一的要求就是保存西泠印社這四個字的名字,與我而言,我在西泠印社的工作,就是為了信仰而戰!”

      對於陳振濂來說最寶貴和稀缺的應該是時間。上午展覽開幕式,下午研討會,晚飯後沒有休息便匆忙與前來參加開幕式的學生見麵。我們的采訪被安排在了最後,於是,我們有了一次做陳教授旁聽生的難得機會。
  前來參加展覽的學生大都來自全國各地,業已在各自的領域做出了驕人成績。匆匆趕來的陳振濂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把上衣隨意地搭在椅子的靠背上,解下領帶,輕輕衣領,來了一個別開生麵的開場白:我忙了一天,在晚上才有空和大家見麵,朋友們戲謔我是“民國範兒”——什麼是民國範兒呢?就是對民國時期著名的學者、教授如朱自清呀等人評價的統稱……
  學生們便會心地笑。
  學者型的陳振濂確實有“民國範兒”,他的發型還受著民國時期知識分子的影響,像一本打開後又倒扣著的書,裝滿了無限的神秘和未知,默默地傳承、記載或延續著什麼。他還保留著舊式文人的博學,在書法界、學術界、政界甚或教育界都取得一定地位的他,對於外語的運用能力也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他曾聽他說過:“我在日本東京秋葉原與一位日本友人講日語,相談甚歡,半個小時內他聽不出我是中國人。”實在令人驚訝。
  與學生的見麵會在輕鬆融洽的氛圍中進行,一切圍繞藝術創作和學術研究的話題展開進行,此時的陳振濂已完成了由開幕式時的書法家、研討會時的學者的身份轉換,變成了一個傳道授業解惑的和藹老師。他有一個讓人忍俊不禁的語言習慣,喜歡稱年輕的學生、助手甚至下屬為“小屁孩”,這真是一個偉大的創造,課堂氣氛因此而活潑起來。
        我真羨慕那個被稱之為小屁孩的人。小孩子犯錯上帝也會原諒的。陳老師當然也會原諒。和一個懂得包容和寬恕的人一起工作、學習,該有多麼幸福。一句小屁孩,蘊含了人生的大胸襟、生活的大智慧。
  他還喜歡用評書演員的套路進行教學,常在某個充滿懸念的話題旁突然止住與學生互動,互動中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是不是?!仿佛在問別人,又像是問自己。他的語言裏沒有絕對式的行政命令,隻有探討式的尊重和疑問。他在用這種平等的方式與學生進行流並取得廣泛認同,並留意學生的信息反饋。
  活動接近尾聲的時候李平兄低語問我:采訪陳先生的提綱準備好了嗎?我說,不用了,我的采訪早就開始了。

      濂蓮諧音,如果讓我選擇一種植物來比喻陳振濂的話,我覺得應該是古今文人雅士都推崇的蓮花。《本草綱目》裏這樣說:“夫蓮生卑汙,而潔白自若;南柔而實堅,居下而有節。孔竅玲瓏,紗綸內隱,生於嫩弱,而發為莖葉花實;又複生芽,以續生生之脈。四時可食,令人心歡,可謂靈根矣!”
   形容的似乎就是陳振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