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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紹基·論書-曆代書法理論
發表日期:2006-06-30 22:58:00 來源:中國硬筆書法在線 被閱讀[1758]次

何紹基·論書

跋陳敘齋藏趙文敏書千文

智師真草《千字文》,草書分行比格,與真書齊同,故意近章草,而少參差超邁之趣。惟懷素小草書《千文》,神明變化,妙極古穆。文敏為此,使轉縱橫有自然湊泊之妙,蓋曾見素師墨跡而仿為之者。素師卷今在六舟上人小綠天庵中。敘齋前輩嗜古搜奇,亦曾寓目及之否?

跋僧六舟藏米書老人星賦墨跡

楷則至唐賢而極,其源必出八分。唐人八分去兩京遠甚,然略能上手,其於真書已有因規折矩之妙。宋人不講楷法,至以行草入真書,世變為之也。唐賢三昧遠矣,況山陰裴幾乎?襄陽精於摹古,跡恒苦行草中無楷法。此《老人星賦》典型莊正,乃有六朝之方整,而兼北海、季海之寬綽穩實者。[寬處可使走馬,密處不使透風,]信有此理。昔曾見米老大篆分石刻古拓本,欹斜無範,不料其入真書中已有此力量。顧其真書不多見者,欲以簡禮逾二王,不欲以模楷媲唐賢耳。究之短長自在,何若乃口口耶。

跋文氏停雲館刻晉唐小楷

山陰真麵目無處尋覓,世間紛尚《黃庭》,其實了不見古人意思,即此刻亦苦橫、直、撇、捺、戈法無古勁厚遠之氣矣。惟《曹娥》全是分書意度。餘嚐謂度尚大字八分碑,右軍仿其意作小真書,故心手間尚有分法。子敬《洛神賦》用筆橫逸疏宕,欲出父書之外,頗見本色。欲求二王律令,觀此兩種可想象十一,其餘殆無足摹覽,非謂《停雲》刻不佳也。

跋賈秋壑刻閣貼初拓本

唐以前碑碣林立,發源篆分,體歸莊重,又書手、刻手各據所長,規矩不移,變化百出。彙帖一出,合數十代千百人之書歸於一時,鉤摹出於一手。於執筆者性情骨力既不能人人揣稱,而為此務多矜媚之事者,其人之性情骨力已可想見,腕下筆下刀下又止此一律。況其人本無書名,天下未有不善書而能刻古人書者,亦未有能一家書而能刻百家書者。餘少年亦習摹勒,彼時習平原書,所鉤勒者即盡與平原近。心是所學,謂本是一意,後漸於書律有進,乃知其誤也。《戲鴻》、《停雲》疵議百出,弊正坐此。而《淳化》則罕有雌黃,特因其所從出者,世不睹其初本,不能上下其議論耳。以餘臆見揣之,共爐而冶,五金莫別,宋人書格之壞,由《閣帖》壞之。類書盛於唐,而經旨歧類;帖起於五代、宋,而書律墮。門戶師承掃地盡矣。古法既湮,新態自作,八法之衰有由然也。懷仁《聖教》集山陰裴幾而成,珠明魚貫,風矩穆然,然習之化丈夫為女朗,縛英雄為傀儡,石可毀也,氈椎何貴耶!彙帖遂俑於此,重畢施繆更相沿襲,《淳化》遂成祖本,尊無二上。南渡以後,災石未已,試看彙帖中於古人碑版,方重之字不敢收入一字,非以其難似乎?簡劄流傳,欹斜宛轉以取姿趣,隨手鉤勒,可得其屈曲之意。唐碑與宋帖,低昂得失,定可知矣。[羲之俗書趁姿媚],昌黎語豈為過哉!東坡、山穀、君謨、襄陽、不受束縛,努力自豪,然擺脫拘束,率爾會真者,惟坡公一人。三子者皆十九人等耳。

跋吳平齋藏爭坐位帖宋拓本

[折釵股],[屋漏痕],特形容之辭,機到神來,往往有之,非必謂如是乃貴也。有意為之,必成頓滯。至習顏書者,尤先習其莊楷,若驟摹是帖,即墮入惡道矣。顏楷帖多於顏行,所以競習《坐位》者不過期速化耳。凡事畏難不如其已。

跋大字麻姑山仙壇記宋拓本

顏書各碑,意象種種不同,此碑獨以樸勝,正是變化狡獪之極耳。惜公書原刻傳至今日者不逾十石,未足盡窺其轉形易勢之妙也。

跋重刻李北海書法華寺碑

北海書,石刻惟《大照禪師碑》餘未及見。所見者,若《戒壇銘》、《葉國重碑》、《娑羅樹碑》、《東林寺碑》皆翻本,無足觀。至《李思訓碑》、《任令則碑》之蕩軼,《端州石室記》之敦樸,《麓山寺碑》之遒勁,《李秀碑》之肅穆,《盧正道碑》之精麗,《靈岩寺碑》之靜逸,《龍興寺額》四大字雄厚,既各造其妙,而純任天機。渾脫充沛,則以《法華寺碑》為最勝,去春在吳門韓履卿丈崇以此宋拓本見詒,攜至濟南,手自鉤摹,令老仆陳芝勒石,雖於神理未能微肖,然規模粗具矣。

北海書於唐初諸家外,自樹一幟,與魯公同時並驅。所撰書多方外之文,以剛烈不獲令終,大略俱與魯公同。餘平生於顏書手鉤《忠義堂》全部,又收藏宋拓本《祭伯文》、《祭侄文》、《大字麻姑壇記》、《李元靖碑》,於李書則見北《雲麾》原石全拓於番禺潘氏,收宋拓《麓山寺碑》於杭州,近日收得《靈岩寺碑》上下兩段於長清靈岩山魯般洞,見古拓精本《盧府君碑》於崇雨令中丞處,今夏得此宋拓《法華寺碑》,墨緣重疊,可雲厚幸。竊謂兩公書律,皆根矩篆分,淵源河北,絕不依傍山陰。餘習書四十年,堅持此誌,於兩公有微尚焉。苦臂腕孱弱,複多嗜少專,瞻望前哲,徒增歎愧耳。

跋麓山寺碑並碑陰舊拓本

是碑題額曰《麓山寺碑》,碑文雲[麓山寺]者,知俗稱嶽麓寺者誤也。北海書發源北朝,複以其幹將莫邪之氣,決蕩而出,與歐、虞規矩山陰者殊派,而奄有徐會稽、張司直之勝。顧世間石刻日少,《李秀》僅存六礎,原石拓在南海潘氏者,早成孤本。《靈岩寺碑》自阮文達師纂《山左金石誌》時,已雲僅存趙晉齋家藏拓本矣。近日吾兒慶涵忽得一本與趙藏無二,然亦止此兩本耳。《東林寺》、《葉有道》久無原石,《娑羅樹》亦重攜本,《端州石室記》、《少林寺戒壇銘》則本非真跡。其恒赫世間者,止陝《雲麾》與《麓山寺》而已。《雲麾》頗嫌多輕悅處,惟此碑沈著勁栗,不以跌宕掩其樸氣,最為可貴。碑陰字肅穆靜實與《李秀碑》近,當日書意兼有此兩路,而是碑乃兼具之也。

跋周允臣藏關中城武廟堂碑拓本

覃溪論書,以永興接山陰正傳、此說非也。永興書欹側取勢,宋以後楷法之失,實作俑於永興。試以智師《千文》與《廟堂碑》對看,格局筆法,一端嚴,一逋雋,消息所判,明眼人自當辨之。因其氣味不惡,又為文皇當日所特賞,遂得名重後世。若論正法眼藏,豈惟不能並軌歐、顏,即褚、薛亦尚勝之。餘雖久持此論,而自覃溪、春湖兩先生表彰《廟堂》,致學者翕然從之,皆成榮谘道之癖,餘不能奪也。

跋道因碑拓本

是帖拓不甚舊,而裝飾精致,珍如古物。每想宋時拓帖,至今日皆寶儕彝鼎,而汴、杭書律不複有唐賢規矩,東坡、山穀亦自用其才,不遵軌轍。當時氈臘皆宋拓也,視如塵土,此事遂淵源欲絕。若得知珍重如是本者,何至宋、元來楷法竟不可問津乎?餘學書四十餘年,溯源篆分,楷法則由北朝求篆分入真楷之緒,知唐人八法以出篆分者為正軌。守山陰裴幾者,止能作小字,不能為大字。率更模《蘭亭》,特因上命,以已意仿前式,手眼中謂有右軍,吾不信也。蘭亭善承家法,又沉浸隸古,厚勁堅凝,遂成本家極筆。後來惟魯公、北海各能出奇,可與是鼎足,而有唐書勢於是盡矣。大孫能習是帖,餘舊得宋拓有夢樓跋者,後複得一本勝此,最後得此本,亦勝近拓,而裝覃之佳如此,珍之珍之!

跋張星伯藏道因碑宋拓本

二十年前,見《房彥謙碑》分書筆勢與《道因》楷法相同,疑即都尉所書,而誤傳為率更者,彼時尚未見碑陰有率更銜名書款也。然鄙意以為率更分書橫逸峭勁,非韓、蔡所能到,以其法為真、行,殊無庸借徑山陰。乃所傳《虞恭公》、《化度》諸碑,俱不能出山陰貴矩。由太宗重二王,尤秘《蘭亭》繭紙,至令諸臣模寫。渤海特出之姿,亦不能歸其軌。由善媽幼孤,克承家法,乃能以率更分書意度力量並其形貌,運入真書,卓自立,以傳於後,豈非墨林中一巨孝哉!

跋道因碑舊拓本

有唐一代,書家林立,然意兼篆分涵抱萬有,則前惟渤海後惟魯國,非虞、褚諸公所能頡頏也。此論非深於篆分真草源流本末者,固不能信。都尉此書逼真家法,握拳透掌,模之有棱,其險勁橫軼處,往往突過乃翁,所謂智過其師,乃堪傳授也。欲學渤海,必當從此帖問津。若初學執筆,便模仿《化度》、〈醴泉〉,譬之不掛帆而涉海耳。世人作書,動輒雲[去火氣],吾謂其本無火氣,何必言去?能習此種帖,得其握拳透掌之勢,庶乎有真火氣出。久之如洪爐冶物,氣焰照空,乃雲去乎?庸腕拙爾,如病在陽衰,急須參、耆、桂、附以補其元陽,庶氣足生血。今顧日以滋陰為事,究之氣不長,而血亦未嚐生也。書道貴有氣、有血、否則倔餘於血,尚不至不成丈夫耳。此舊拓本在今日已為難得,寒夜展視,聊發臆論。時庭前聚雪為山,有萬笏幹霄之勢。丁酉冬臘八日漫記,是日甚寒,字字欲凍。

跋祁叔和藏宋翻宋拓化度寺碑

《醴泉銘》以疏抗勝,《邕師銘》以遒肅勝,得此古拓觀之,可以窺見吾鄉率更真實力量,不依傍山陰裴幾處,叔得兄方勤習篆分,八法源流當已洞徹,頗以斯語為然否?

跋汪鑒齋藏虞恭公溫公碑舊拓本

書家有南北兩派,如說經有西、東京,論學有洛、蜀黨,談禪有南北宗,非可強合也。右軍南派之宗,然而《曹娥》、《黃庭》則力足以兼北派,但絕無碑版巨跡,抑亦望中原而卻步耳。唐初四家,永興專祖山陰,褚、薛純乎北派,歐陽信歐陽信本從分書入手,以北派而兼南派,乃一代之右軍也。《醴泉》宏整而近闊落,《化度》遒緊而近欹側,《皇甫》肅穆而近窘迫,惟《虞恭公碑》和介相兼,形神俱足,當為現存歐書第一。前輩推重《化度》,乃以少見珍耳,非通論也。餘於鹹豐乙卯冬,至昭陵細觀此碑,其下截半字殘畫尚多,而拓者皆遺之,但取完字,故相傳古拓無有過八百字者。此拓精膩有韻,金和玉節,折矩周規,令人使盡氣力無從仿佛昔朱朵山殿撰藏本劇佳,此尚當過之也。

跋崇雨令藏智永千文舊拓本

右軍書派,自大令已失真傳。南朝宗法右軍者,簡牘狎書耳。至於楷法精詳,筆筆正鋒,亭亭孤秀,於山陰裴幾直造單微,惟有智師而已。永興書出智師,而側筆取妍,遂開宋、元以後習氣,實書道一大關鍵,深可慨歎。

先文安公藏宋拓本,臨仿有年,每以[橫平堅直]四字訓兒等。餘肄書泛濫六朝,仰承庭誥,惟以此四字為律令。於智師《千文》持此見久矣,未敢宣諸楮墨也。雨令中丞工書耽古,出示一本,雖非宋拓,然神采腴潤飛動,自是數百年物。

跋牛雪樵丈藏智永千文宋拓本

顏魯國與素師論書,謂[折釵股何如屋漏痕?]屋漏痕者,言其無起止之痕也。顧唐賢諸家,於使轉縱橫處皆筋骨露現,若智師《千文》筆筆從空中落,從空中住,雖屋漏痕猶不足以喻之。二王楷書,俱帶八分體勢,此視之覺漸遠於古。永興得筆於智師,乃於疏密邪正處著意作姿態,雖開後來無數法門,未免在鐵門限外矣。

跋魏張黑女墓誌拓本

包慎翁之寫北碑,蓋先於我二十年,功力既深,書名甚重於江南,從學者相矜以包派。餘以[橫平豎直]四字繩之,知其於北碑未為得髓也。記問浩博,口如懸河,酒後高睨大談,令人神王,今不可複得矣。

餘既性嗜北碑,故摹仿甚勤,而購藏亦富。化篆分入楷,遂爾無種不妙,無妙不臻。然遒厚精古,未有可比肩《黑女》者。每一臨寫,必回腕高懸,通身力到,方能成字,約不及半,汗浹衣襦矣。因思古人作字,未必如此費力,直是腕力、筆鋒天生自然,我從一二千年後策駑駘以躡騏驥,雖十駕為徒勞耳,然不能自已矣。

跋玉版洛神賦十三行拓本

意思奇矯,所謂[外人那得知]者,直亦不欲其遽知耳。後《鶴銘》實師其意。唐則誠懸,宋則東坡,根矩秘傳,波瀾不二,良工不示人以樸,故亦無道破及此者。然非如此佳刻,亦何從窺其津逮耶?

劉文清跋雲:[唐人臨本,亦從永興法中來。]唐臨斷不能臻此,謂是唐模可耳。至永興法出智師,而不能盡其渾融變化之妙,於子敬此帖風馬牛也。文清書格到宋人,而短於鑒別,故所見如此。

嚐怪坡公書,體格不到唐人而氣韻卻到晉人,不解其故。既而思之,由天分超逸,不就繩矩,而於《黃庭》、《禊敘》所見皆至精本,會心所遇,適與腕迎。子敬《洛神》則所心摹手追,得其體勢者,來往焦山,於貞白《鶴銘》必間坐臥其下,遂成一剛建婀娜百世無二之書勢,為唐後第一手。餘生也晚,若起公於九京當不以斯言為謬誤。但恐以漏泄秘蘊,被公嗬責耳。

斜正信絀不使一直筆,能臨楮出此意耶?腕際縱橫,胸中兀傲,自然造此耳。明賢乃無睹斯境者,為鬆雪所縛也。

跋舊拓肥本黃庭經

觀此帖橫直撇捺,皆首尾直下,此古屋漏痕法也。二王雖作草,亦是此意。唐人大家,同此根矩。宋人雖大家,不盡守此法矣。乃停雲館刻,此帖多紆折取勢,剛柔厚薄相去蓋遠。停雲以越州石氏為祖本,我知石氏本必不然也,文氏以已意為之耳。

神虛體直,骨堅韻深。 以唐賢大楷求《黃庭》遺矩,此真知書人語。又每以《鶴銘》與《黃庭》合觀,最為得訣矣。

今世《黃庭》皆從吳通微寫本出,又複沿模失真,字勢皆屈左伸右,為斜迤之態,古法遂失。元、明書家皆中其弊。苦不自悟者,由不肯看東京、六朝各分楷碑版,致右軍麵目亦被掩失入矣。試玩此帖,當有會心處。然從未習分書者,仍難與語此也。 合南北二宋,為書家度盡金針,前惟《黃庭》,後惟《化度》,中間則貞白《鶴銘》,智永《千文》耳。

跋褚臨蘭亭拓本

《禊帖》傳本,大抵以纖婉取風致,學者臨摹,遂往往入於飄弱。竊疑右軍當日以鼠須寫蠶繭,必不徒以纖婉勝。唐初諸賢臨本,亦當似之。故臨此帖者仍當以凝厚為主,子昂乃深得此意。世間《禊帖》石刻無慮數十百本,而其精神氣息,全在學書者自賞於牝牡驪黃之外,無取紛紛聚訟也。是本風致婉弱,雖非精本,於初學誠非無補雲爾。

右軍行草書,全是章草筆意,其寫《蘭亭》乃其得意筆,尤當深備八分氣度。初唐諸公臨本,皆窺此意,故茂逸超邁之神,如出一轍。然欲遽指為山陰原墨,則誠未見何本為可據。以其中總不免有齊、隋以後筆致也。近日《禊本》皆纖瘦少精神,獨此覺墨暈間尚有風力,可算佳本。

跋吳平齋藏秦山二十九字拓本

秦相易古籀為小篆,遒肅有餘而渾噩之意遠矣。用法刻深,蓋亦流露於書律。此二十九字古拓可珍,然欲溯源周前,尚不如兩京篆勢寬展圓厚之有味。斫雕為樸,破觚為圓,理固然耳。

書鄧完伯先生印冊後為守之作

餘廿歲時始讀《說文》、寫篆字。侍遊山左,厭飫北碑,窮日夜之力,懸臂臨摹,要使腰股之力悉到指尖,務得生氣。每著意作數字,氣力為疲爾,自謂得不傳之秘。後見石如先生篆分及刻印,驚為先得我心,恨不及與先生相見。而先生書中古勁橫逸、前無古人之意,則自謂知之最真。張翰翁、包慎翁、龔定庵、魏默深、周子堅,每為餘言完翁摹古用功之深,餘往往笑應之。我自心領神交,不待旁人告語也。慎翁自謂知先生最深,而餘不以為然者,先生作書於準平繩直中自出神力,柔毫勁腕,純用筆心,不使欹斜,備盡轉折,慎翁於平,直二字全置不講,扁筆側鋒,滿紙俱是,特胸有積軸,具有氣韻耳,書家古法掃地盡矣。後學之避難趨易者,靡然從之,競談北碑,多為高論。北碑方整厚實,惟先生之用筆鬥起直落,舍易趨難,使盡氣力不離故處者,能得其神髓,篆意草法時到兩京境地矣。慎翁字皆現做,殆未足知先生也。先生作印使刀如筆,與書律純用筆心者正同。哲嗣守之兄搜藏各書印冊,餘獲見久矣,未嚐敢著一語,酒後縱墨題此用別紙寫,不書於冊者,願守之為我秘之也。